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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2103.10.15

<本期專欄>

大陸致力適應新常態

大陸鑒於其經濟正要轉入「新常態」,亦即其經濟發展條件和環境,已經或即將要發生諸多重大轉變,其經濟成長率不僅將與10%左右的高速率正式告別,也將與既往傳統的「不平衡、不協調、不可持續」的經濟粗放成長模式說拜拜,故未來大陸勢必會以創新宏觀調控思路和方式,培育其經濟發展的持久動力,尤其勢必會積極綜合考量大陸內部與國際經濟形勢,以及本身經濟結構與經濟循環態勢,既保持政策賡續性、決策靈活度,也不讓大陸在調整經濟結構時產生成偏差。

文:林建山博士(財團法人環球經濟社社長兼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長)


2014年5月,「新常態」第一次出現在習近平總書記在河南考察時的表述中。習近平的說法是,「中國發展仍處於重要戰略機遇期,我們要增強信心,從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徵出發,適應新常態,保持戰略上的平常心態。在戰術上要高度重視和防範各種風險,早作謀劃,未雨綢繆,及時採取應對措施,盡可能減少其負面影響。」2014年7月29日,習近平與黨外人士座談會上,又一次提出:「要正確認識中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徵,進一步增強信心,適應新常態。」

告別大陸經濟舊常態

新常態之新,意味是不同於以往;新常態之常,則意味是相對的穩定,在經濟成長速度上適宜且結構優化、社會和諧;大陸要轉入「新常態」,已意味著大陸經濟發展條件和環境,已經是或即將要發生諸多重大轉變,經濟成長率將與改革開放30多年10%左右的高速率,正式告別了,也與既往傳統的「不平衡、不協調、不可持續的」經濟粗放成長模式,正式告別了。

因此,經濟新常態,需要創新宏觀調控思路和方式,培育經濟發展的持久動力。從根本上說,就是向改革要動力,向結構調整要助力,向民生改善要潛力;就是要「啟動力」,把該放的權放到位,讓市場主體真正放開手腳;就是要「補短板」,把該做的事做好,增加公共產品有效供給;就是要「強實體」,把該給的政策給足,夯實發展的微觀基礎。

宏觀經濟數據惡化

最新公佈2014年8月份宏觀經濟數據顯示,中國大陸工業增加值成長率下降,達到了2008年世界金融海嘯危機以來的最低水準,固定資產投資、電力、房地產銷售等數據,也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回落現象,中國大陸經濟放緩情勢已然相當具體而且明顯。

面對這種惡化傾向的經濟大形勢,中央銀行人民銀行立即在一周之內,連續兩次出手,採取政策意圖十分明顯的對應措施:2014年9月16日晚,利用SLF(常備融資便利)工具,向中、農、工、建、交五大商業銀行,釋出了總計5,000億元人民幣的資金,期限為3個月,從出手數量上言,已經接近一次全面降低存款準備率所能釋放的流動性;2014年9月18日,中央銀行又悄然將公開市場操作的「14天正回購利率」,下調了20個基點,降至3.5%,是自從2014年初以來的第二次下調,頻率期間之短,也是過去所少見的。

尤其第二項措施,傳遞了一個明確的信號和作用,即是為了阻擋市場資金從短期轉向長期流動;因為現行大陸貨幣公開市場的正回購期限,有14天和28天兩種,其利率水準的高低,對對於商業貸款利率的影響力極大,在這次下調之後,14天正回購的利率從3.7%變為3.5%,但28天期的,則仍維持在4.0%,顯然這都還是一個偏高的利率水準。然則,其積極意義在於,能夠有利緩解實物經濟部門(real economy)的融資成本,促進實物經濟發展。就現行大陸經濟所處情勢看,2014年底之前,仍然大有再進一步下調正回購利率的可能性,因為整體大陸經濟放緩的態勢依然在繼續之中,民間絕大多數工商企業的盈利狀況,也普遍都並不理想。

內外需市場都起了大變化

2002年至2008年世界金融海嘯危機前,大陸處於明顯的產能擴張週期。但世界金融海嘯危機破壞了原有的供需平衡,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產能過剩問題。

從國際外需市場情勢看,「全球化紅利」從漲潮到退潮,國際市場的外需,已經無法繼續擔當大陸經濟的救世主;主要是因為,2008年世界金融海嘯危機之後,各國經濟私人部門的「去槓桿化」,導致內需不足,因為各國開始擴大搶奪國家外需市場。美國歐巴馬政府大搞「製造業回流投資」運動,而歐洲中央銀行則不惜藉採行「負利率政策」以壓低匯率,美歐先進世界大力推動TPP(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)與TTIP(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夥伴協議)的局部多邊貿易協定,本質上卻都是變相的「新貿易保護主義」。

而從大陸經濟的內部因素看,大陸人口結構的快速惡化,積極抬高了國內勞動力成本,十年來人民幣匯率的持續升值,使大陸經濟逐步喪失了對外貿易領域的比較優勢。貨物和服務淨出口對GDP成長貢獻率,已然從正值逆轉為負值,到了2011年已然出現-4.2%,而即使是在歐美經濟復甦已經轉好的2013年,更是進一步惡化為-4.4%。

經濟新常態 首要適應外部的不確定性

如何適應來自外部不確定性所引申而來的挑戰,當然是大陸開始進入經濟新常態的首要急務。

大陸適應經濟新常態的重點考量因素之一就是,2014年整體世界經濟表現並不太理想。唯有美國經濟狀況比較良佳,儘管第一、二季GDP波動尚大,但第三季起已進入加速經濟復甦的正向軌道,然則,另外兩極國家的日本經濟失速、歐盟大國出現零成長、負成長的窘態則令人擔憂,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巴西,也意外陷入衰退;尤其當前大國關係的錯綜複雜,乃至地緣政治經濟因素陡然變成全世界性的重大變數,更對全球經濟帶來莫大的負面影響。

原本在1980年至2010年間,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衝突較少,即使有,也大多對全球經濟影響不大。但是自從「阿拉伯之春」以來,中等所得國家,包括經濟規模比較大的國家,如利比亞、埃及之先後出現動亂,對世界經濟就產生了相當大程度的負面影響,尤其是,對於全球能源經濟的衝擊,更加不容忽視。目前的烏克蘭危機,國際恐怖組織伊斯蘭國IS在敘利亞及伊拉克境內的「全新建國行動」等,都將造成長期性的區域性衝突問題,對於全世界經濟的影響,都是不容小覷的。

貨幣政策新走向

大陸經濟既然進入了「新常態」,則在宏觀政策上,必須會更加積極綜合考量國內與國際經濟形勢,以及本身經濟結構與經濟循環態勢,既要保持政策的賡續性,又要保有必要的決策靈活度,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政策取向,既不過分強調需求面驅動的唯一性,也不過分強調供給面驅動的絕對必須性,最好是必要讓大陸經濟結構進行調整的同時,不能釀成失能失速太多的偏差問題。

當然內外需市場情勢,對於大陸貨幣政策走向,會有相當重大的影響;其中一個關鍵變數是大陸外匯占款的數據動向。根據統計,2014年8月末,大陸全體金融機構的外匯占款餘額是人民幣29兆4,580.30億元,較上一個月減少了311億元;事實上,大陸外匯占款的基本情勢是,自從2014年5月開始,就明顯出現了逐月下降趨勢,並且在2014年6月份開始正式出現負成長數字,而特別是這種「負成長現象」,竟然會是在「外貿順差不斷創新高」情況下所產生的,尤其更讓人橫生諸多值得思考的想像空間。「大陸外匯占款負成長」,當然會對中央銀行下一步貨幣政策的採行,產生莫大的影響。

臺商絕不可忽視的新政策動向

基本上,外匯占款的變動趨向,一直極大影響到周小川中央銀行的「基礎貨幣投放決策」,外匯占款的持續低速成長或負成長,對於基礎貨幣投放的未來,已然形成了一股莫大較大壓力。儘管說,中央銀行可以利用定向寬鬆、再貸款補充一部分基礎貨幣,但是其可發揮結構性調整的幅度相當有限。

不過,真正會導引大陸貨幣政策進一步寬鬆的因素,還是內外需市場情勢變化,以及本國GDP成長率、CPI成長率、就業等核心經濟指標的動態。再說,依迄今所見的情境狀況看,回過頭來讓中央銀行向下調降法定存款準備金率的說法與看法,似乎越來越趨真實,並且已然在大陸金融市場積極形成一種特有的氛圍;這表示,其可能性已經不容予以輕易排除了。
這是在大陸投資營運有年的所有臺商,絕對不可以忽視的新政策動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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